白癞风对身体有什么伤害 http://m.39.net/pf/a_4610436.html两年前汪涵掏万保护方言,近日又登上了微博热搜第一,网友争议很大。怎么看待汪涵试图用用声像方式保存方言资料,作为人文类史料保存起来的努力?如果非要保护几种方言,哪些方言最值得保护?
汪涵这么做,其实很正常,保护还是不保护,都属于一个人的内心对地方文化的认同和追求。汪涵是热爱传统文化的,而方言的背后其实是一套完整的地方文化的保护。记得去年,他还参与一个档方言歌唱比赛节目,就玩的很嗨。
广电总局等部门也一再发文提到,不要在影视剧里使用方言。但是这些年,总体来看,以东北话为主的北方方言,还是比较强势的在主流舆论中出现,各种电视剧电影,还有小品,但南方方言,因为不易懂,确实影响了流传。
而在表情包等地方,也会有些地方方言,但大多还是局限在一些地域里。
几年前,我在《中国新闻周刊》做记者时,曾经专门写过相关的文章,当时关于保护地方方言的焦点,是聚焦在上海话上的。
早在年,上海市统计局曾经公布过“上海市民语言应用能力调查报告”。调查显示,81.4%的市民会或会一些上海话,上海出生的低龄市民的上海话水平堪忧。
上海市统计局社情民意调查中心的这份报告,是利用社情民意调查专线,采用随机抽样的方法,在全市13岁及以上市民中开展了一次调查,共获取成功样本份。本次调查采用了5分评价法。调查显示,在上海出生的市民中,13-20岁市民上海话“听说”能力均为各年龄段最低。“听”的能力平均分为3.9分,低于上海出生市民平均分0.4分;“说”的能力平均分为3.1分,低于上海出生市民平均分1分。
而在接受东方网采访时候,上海市*协委员、上海滑稽剧团副团长钱程认为,实际情况可能比调查数据更严重,上海话确实面临“失传”的危险。
我就曾专门到上海,广泛采访了各界人士,谈的正是上海话失传的担忧以及如何保护和继承的话题。
在当时的采访中,最记忆深刻的一个细节是,当年年轻的周立波报考上海滑稽剧团时,是从人中杀出重围,成为最终入选的20人之一,那是上海话和沪语曲艺的繁盛之时,而后来,周立波离开了滑稽剧,创立了海派清口,时不时还来一场沪语专场,但最新的调查依旧不容乐观,会说会听上海话的青年,真的越来越少了。
年出生的上海青年胡宝谈,用一年时间,写了一本纯上海话小说《弄堂》。书一推出,立即引起上海学界热议,评论人士甚至认为,这是近几十年真正的沪语文学的一个新起点。
那次采访中,胡宝谈是接受我采访者中,最年轻的一位,但他却很有一颗热爱上海话的心。他瘦瘦高高,戴着黑框眼镜,留着稀疏的八字胡,看起来有些羸弱,谈起上海话,滔滔不绝。从商科毕业后,他做过很多工作,酒店餐饮,IT销售,电视剧场记,偶然看到上海大学中文系教授钱乃荣研究上海话的文章,一下子就入迷了,于是萌发了用纯上海话写一部小说的念头。
他开始在生活中留意人们说话,马路上、电车上、商店里、地铁里的上海小囡讲话,很可怕,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普通话,不但他们说普通话,连他们的父母,甚至六七十岁的祖父母、外祖父母这些老上海也在陪着他们说“洋泾浜”普通话。
“有时候听见小囡一口流利上海话,我马上会高兴起来,口袋里拿出糖来请他们吃,有一次被一个家长当人贩子一把揪住,差点打。”
但一直没敢下笔,他觉得很多上海话找不到准确的汉字,直到他看到钱乃荣教授编写的《上海话大辞典》,那些“上海话正字”犹如天书,但一下子打动了他,“时机到了”。
他写的“弄堂”,活色生香,烟火十足。年代“蛋票呒没了”(蛋票没有了)、“画图调鸡蛋”怎样“赞”(好),老干部的太太为老公“解厌气”而怎样“拆神思”,外公是怎样“做人家”又不是“做得腻心八腊”(恶心、小家子气)的,生活趣味就是这样娓娓道来。
年轻的上海人胡宝谈扎进故纸堆,像个考古的学究,他说,沪语语法上也有特色,保留不少古汉语句型,比如“你去什么地方”,沪语则是“侬啥地方去”;“看不起他”则成了“看伊勿起”;“快来了”则说成“来快了”。
年代,港台经济渗入大陆,粤语因此成为“时髦”,上海人也不例外,一度以学说粤语为荣。最近几年,以北京为背景和题材的电视剧越来越多,北京俚语也因此走红。类似“牛逼”“猫腻儿”等词汇,迅速占领上海,而上海人一直说的“捣糨糊”之类的方言土语,也逐渐被“不靠谱”等词儿取代,说多了,就成了一种心理潜意识,张口就来。
胡宝谈也难免有这样的“潜意识”,他说:“开头我都写不标准,甚至觉得写英文也比写沪语简单。有时候写一个字,我要反复查词典,反复回忆小时候老人们是怎么说的。”
胡宝谈当时跟我说,要写好一本《上海夜》,专给小朋友看,这几年过去了,不知道他的计划完成了如何?
胡宝谈不是个案。我当时采访时候就发现,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加入到保护和恢复上海活的行动中来。
钱翔和陆韵是当时上海大学大三的学生,他们开通了一个微博,取名“上海话播报新闻”。他们的第一条微博是在7月3日这天发出的,写的是:“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,而是两个上海人在一起,却说普通话。”
一开始,他们的微博全部用谐音汉字来写新闻,但难度太大,看起来也很吃力,后来改成新闻主体部分用普通话,然后加上一句上海话评论。到7月30日,他们已经拥有近6万粉丝。
在这个暑假,上海对外贸易学院的大学生也行动起来,他们自己编写了《校园上海话》小册子,打算在社区里教年以后出生的孩子们学习上海话。该校团委书记唐旭生说,这是他们暑期社会实践的个项目之一,名叫“上海话公益行”。
该校商务信息学院的章凤慈同学是此项活动的牵头人。这个上海90后,此前在新闻里看到很多关于“上海话危机”的专题节目,于是召集同学们四处走访调查,最后形成了这本小册子。不过在他们的父辈看来,这些倡导上海话的90后们,说得也有些“洋泾浜”,“但这没关系,上海话本身就是流动变化的,推广它,也要接受它的这种变化,总比彻底丧失好。”
当时我采访时,上海社科院发布了《上海市中小学生成长情况最新调查报告》,其中提到方言问题,主持这个调查的研究员周海旺接受我采访时说,人口变迁,对语言的影响很大,新中国成立后一直到80年代末,因为户籍的严格管控,异地人口流动很少,上海城市内部的社会人群相对稳定,语言也在那近30年里处于内生稳定状态。90年代之后,市场经济开始实施,人口流动加大,上海社会的语言开始混杂融合。
普通话的推广,一半是受到了建立统一的市场经济渴望的强烈推动,一半则是由于社会氛围。很多外地人反映,在上海坐车买菜,听不懂上海话,上海人也以此来区别是否为本地人,有时进而会产生差别待遇。
这一度引起全国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