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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8/10 18:23:00

文/*河

那时故乡的冬天还有没有葡萄?我实在说不清楚了。但我记忆里,分明有一串葡萄在寒冷中闪耀。似乎《伊索寓言》里,狐狸曾在冬天里望着结霜的葡萄自言自语:“那葡萄是酸的呢!”或许,冬天里真有结霜的晶莹的葡萄?我童年时,故乡的葡萄是稀罕的,只在皮家湾的下湾有那么一蓬,仿佛是瞎儿他们家或草狗他们家的。具体是哪家的,也记不大清楚了。听说葡萄很贱,剪几根枝插上就能活,但我小时候也没插活过。是方法不对?还是它压根就没那么贱?我一直没有弄清楚。反正我青少年时期没插活过葡萄,当然就没见过葡萄架了,没看见它们在季风中旺盛地生长,更没机会品尝翡翠般的葡萄了——就像没有栽活过映山红一样。我甚至不记得我小时候见过葡萄叶,又似乎在修成家见过,但总之记忆也不分明了。我成人后到了南方,葡萄非常普遍,也不贵,也就三五元一斤罢了,时常买来吃,也不觉得珍贵。葡萄架与葡萄藤也时常见到,还有那碧绿的葡萄叶。那时就想,人不出门真的身不贵啊!我的整个青少年时期甚至没有吃过西瓜,也不知道西瓜有什么好吃的。有一年在大队果园看到了拳头大小的西瓜,几个伙伴一商量,冒险去“偷”一个来,划成四块,里面白白的,就像吃菜瓜一样连皮吃下去。我们觉得一点儿也不好吃,简直就想吐出来。以后谈西瓜色变。多年以后当然知道西瓜吃什么怎么吃了,但很脸红一直不敢提少年时这段经历。说了这么多,才想起为什么要写那年冬天吃葡萄的经历。饶是因为稀缺而珍贵。那时我还很小很小,小得像一只刚出洞门的老鼠。仿佛很冷了,草树上都上霜了。幺爸爬上苦楝树去摘葡萄,那葡萄爬得很高,几乎到苦楝树的树梢了。苦楝树的叶子已经掉光了,树尖挂着几串晶莹的葡萄。幺爸每摘到一串,就往下面扔一串,树下他的小伙伴就疯抢一尽。有时葡萄没有抢到,抓到同伴的手了,鲜血直流,但所有人都乐此不疲,闹得像赶集一样。我人小,不敢去抢,也抢不到,只眼巴巴守候者。幺爸偶尔他也塞几只在自己嘴里,羡慕得我直流口水。我那时想,大约我是没这口福了。当树上再看不到葡萄时,幺爸像猴子一样哧溜下了树。他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串晶莹的白葡萄出来:“全娃子,想吃不?”我说:“当然想吃!”幺爸于是扔过来给我。我把葡萄一颗颗扔进嘴里,吐出细细的籽儿。冰爽、酸甜,我当时就想:“我的天,葡萄怎么这么美味呢?”吃完葡萄,天就黑了,月光下冰霜明晃晃的,但我依然不怕冷,心想,如果再有几串葡萄就好了!当然是没有了。后来,我一直记不得吃葡萄那个傍晚是冬天还是深秋?如果是深秋,那葡萄叶为什么风干掉落了呢?况且,还挂着明晃晃的霜?如果是冬天,叶子都掉完了,那枝头为什么还挂着晶莹的葡萄没有掉落或腐烂呢?人生最美好的回忆,往往介于清醒与迷糊之间,仿佛隔着一层梦,一旦太清醒了,似乎就不那么美好了!就像我这童年关于葡萄的回忆一样,如今从夏天到秋天都是葡萄的旺季,满街琳琅满目,却记不住一串,甚至都不想碰一碰它,这是为何呢?

*河,四川渠县三汇人,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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